捷運在高架緩慢的蜿蜒行駛,然後穿入地底,在那之前深夜中的車,流光沿著窗戶潰散。我想起道路上揚起的粉塵,想起為了和室友看流星雨,騎著車穿越半個台南,歸途都是霧氣,彷彿鬼魂在車的兩側,我們只有薄弱的車頭燈。我想起田野,和荒蕪的地,想起那將被填滿的魚塭,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日子,塵土清揚,讓整片天空都沾上了灰,在遙遠的以後會蓋座大樓,深入地基,從水平線之下仰望著天空,那些鋼鐵橫亙彼此支撐著重量,總是擔心他們砸向自己。我想起很近的海,我會走過沙灘,穿越木麻黃。我住在河的旁邊,兒時記憶裡某場淹水,讓河堤築起了更高的牆。當你擁有愈多你就愈害怕失去。但我想不起那些擁有有甚麼必要性,我想起美索不達米亞平原,日日氾濫的災,那時候失去會是一種習慣。當我發現這一切確實沒有甚麼必要之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