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4月3日 星期五

200403_Place

Tim Cresswell《地方:記憶、想像與認同》,章節〈運用地方〉

〈運用地方〉

本章節將前述之三章所探討的地方概念移植到實際案例來進行解釋、分析。

「地方的生產並不如同工廠的成品。」不只是物質,且往往是現在進行式

「地方顯然是經由文學、電影和音樂這類文化實踐而創造的,探究這些生產地方的形式,是當代人文地理學的主軸。但是,多數地方大半是日常生活實踐的產物,地方從未完成,而是透過反覆的實踐在進行生產。」有時候,我總覺得明白了這些事情反而會無所適從。要如何將自己再退回到「日常生活實踐」,是我覺得非常困難的部分,要如何有意識的創造這類文化實踐?就我所知,文學、電影和音樂裡的地方感,似乎不因為其本身要再現或擬造地方,而確實是「日常生活實踐」。

「建構記憶的主要方式之一,就是透過地方的生產。⋯⋯地方的物質,意味了記憶並非聽任心裡過程的反復無常,而是銘記於地景中,成為公共記憶。」由於地方經驗的複雜性,他成為記憶再生產的有效工具。書上、畫中看見的和進入空間完全是兩回事,甚至進一步:「記憶自然而然是地方導向,或者說,得到了地方的支持。」

地方牽涉了實質的存在有無,和書中、畫中的另一個維度不同,和人們在同一個時空尺度下,地方直接影響到生存的每個細節脈絡,從地方提取出記憶,和從書中提取出記憶,有著不同的概念。

然而,地方記憶的意思也就是指,他正在經歷「選擇」,選擇記憶什麼,即是排除掉什麼,排除置身事外,或者更精準,書後的形容「不得其所之物」。痛苦或者不願回憶起來的羞恥感,被切除乾淨。

傅特的《陰影籠罩之地》提到,地方有能力透過記憶的物質性存在,使得隱匿而痛苦的記憶顯現出來:「遺留的暴力往往使人(不由自主)爭論起意義,暴力血腥玷汙的場址,為悲劇的灰燼所覆蓋,迫使人正視事件的意義。不該忽視集中營的鐵絲網和磚砌火葬場:他們需要詮釋。」

在其後提到的所有案例之中,最令我感到精妙的是天使島和艾利斯島的對比,艾利斯島是美國著名的記憶的地方,代表了歐洲移民者的記憶,他們是美國國族意識形態的一部分,然而天使島作為安置遭拒絕入境的華人移民,卻遭人遺忘,任其衰敗,由於他是個禁止移民進入的場所,無法進入美國國族神話之中。

「命名是賦予地方意義的方式之一。」就像相信言靈一樣,不只是因為任何一種政治意識形態,而是更根本的一種信仰,相信每一個語詞都有他存在的意義,至於怎麼看待,對某個人來說他又代表什麼,是細節的部分。段義浮提到:「忽視言詞的主要理由,是因為地理學家和地景史學家(包含一般人),傾向只將地方視為自然物質轉變的結果。⋯⋯命名是權力,稱謂某物使之成形、使隱形事物鮮明可見,賦予事物某種特性的創造性力量。」

我們被告知:「適合所有事物的地方,一切事物都各得其所(A place for everything and everything in its place)」,這暗示了地理地方有著規範行為。

(因地方有著秩序,所以他可以成為抵抗秩序的工具,如靜坐抗議)

地方錯置/不得其所:瘋子、吉普賽人、非白種人、政治抗議者、男同性戀、女同性戀、雙性戀、遊民、娼妓等。

「因為現代世界有著將人與認同安置於特定空間特定邊界裡的趨勢,因此會導致以完全負面的方式設想居無定所之人。」->「定居的形上學」

一些啟發:段義浮數度被提到説將「家」作為理想地方的原型,而女性主義者對其提出疑惑,這樣的論點在書中反覆被提及,但從語句中我猜想Cresswell其實是認同段義浮的。女性主義者對其提出疑惑我非常能夠理解,但我不禁困惑起來,「家是理想地方的原型」這樣的概念,所指涉的家,是指過去經驗所構築而成的場域,抑或是一種並不存在的理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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